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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1/13

Football Matters:畢爾包競技,本色(六)

在那個球季的西班牙國王盃決賽,又是畢爾包競技對上巴薩隆納,雙方賽後爆發了全武行,Maradona和主教練Cesar Luis Menoti在球季結束後黯然離開了西甲,而畢爾包競技隊主教練Javier Clemente則被自家球迷拉抬到近乎神聖的地位。畢竟他帶領了11位巴斯克人,在馬德里、在西班牙國王Juan Carlos面前扳倒了加泰隆尼亞巨人,對巴斯克和畢爾包競技隊來說,還會有比這更完美的結局了嗎?

作者:Alonetogether

前篇回顧

Football Matters:畢爾包競技,本色(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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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ootball Matters:畢爾包競技,本色(四)

Football Matters:畢爾包競技,本色(三)

Football Matters:畢爾包競技,本色(二)

Football Matters:畢爾包競技,本色(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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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值2010年,西班牙整個國家深陷在經濟危機的泥淖中,而西班牙男足在此時拿下了夢寐以求的世界盃冠軍。通常冠軍都能作為團結一個國家的催化劑,不過在西班牙,那個團結與慶祝並不是全面的,好比說加泰隆尼亞、加里西亞和巴斯克這些地區,他們仍舊會慶祝,不過謳歌的對象完全集中在西班牙男足,而對男足背後所代表的「西班牙」這個國家,他們可是既疏離又無感的!當然這不是說畢爾包的居民憎恨西班牙,而是他們對巴斯克的忠誠太過於強大了,有部份的球迷並不樂見西班牙的國旗飄揚在巴斯克地區,有些球迷則是反對巴斯克自家球員穿上西班牙國家隊球衣,球員們應該效力的,是巴斯克地區自己的「國家隊」Euskal Selekzioa(這支球隊並未被國際足總或歐洲足聯所承認,但他們仍持續跟被國際足總承認的國家隊踢友誼賽)才對!

 

儘管西班牙獨裁者佛朗哥逝世已經快要50年了,但各種艱難的情感仍深深地嵌入在巴斯克文化的感覺結構裡,畢竟在佛朗哥當政時期,所有各地方言都是被禁止的,據說獨裁時期的西班牙,所有大街小巷都可以看到在海報或壁畫上讀到「如果你是西班牙人,那麼你就要說西班牙語」(當然不意外的,這裡的西班牙語專指卡斯提亞語),人們因為不同的政治信仰而被監禁、折磨與殺戮。巴斯克語和巴斯克的「國旗」Ikurrina被禁,政府甚至強迫畢爾包競技把原本那能反映其英國淵源的隊名Athletic Club de Bilbao給改成Atletico de Bilbao,難以計數的巴斯克人被迫流亡到法國與拉丁美洲,這使得比賽日的聖瑪梅斯球場,成為唯一一個巴斯克人可以用巴斯克語交談的公共場所,而這也難怪足球會變成巴斯克民族主義強力的催化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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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976年,佛朗哥將軍去世滿1年,西班牙從軍事獨裁往民主化過渡的腳步仍然緩慢,不過該年12月5日一場皇家社會對上畢爾包競技的巴斯克德比內戰中,歷史即將有所改變。這兩支巴斯克強權的球迷,都會見證到自西班牙內戰以來最激動人心(對巴斯克人而言)的時刻,他們會看到畢爾包競技隊的隊長Jose Angel Iribar和皇家社會隊隊長Inaxio Kortabarria一同撐起一面紅、綠、白三色的巴斯克國旗Ikurrina,他們會從球員通道中走出來,把國旗帶到球場中央,雙方的球員也都聚集在附近,這不單單是個簡單的賽前儀式,畢竟這一幕所承載的情感可能勝過千言萬語,那是巴斯克國族主義對抗法西斯西班牙,那是獨裁政權展開以降第一次有人在公開場合展示Ikurrina而沒有任何懲罰……而那場「意外」發生不久之後,從1977年1月開始,公開場合展示Ikurrina也就順勢成為一個合法行為了!

 

國族主義和政治深刻地嵌入到巴斯克的足球織理中,1983到84年球季,畢爾包競技拿下了西甲聯賽與盃賽的雙冠王,而那個球季也讓畢爾包競技與巴薩隆納兩支球隊的競爭來到了白熱化階段。在雙方對壘的一場比賽中,巴薩球迷看見球隊王牌Diego Maradona被暱稱為畢爾包屠夫(The butcher of Bilbao)的畢爾包競技隊後衛Andoni Goikoetxea Olaskoaga從後給用力剷倒,這一腳差點終結了阿根廷人的足球生涯。而正是Goiko,在2年前也曾對巴薩另外一名中場Bernd Schuster施以重腳,導致Schuster右膝十字韌帶斷裂,再也無法重回往日巔峰!隔天西班牙世界報的頭版標題大大寫著El Crimen(罪行)兩字,而其他媒體也打蛇隨棍上,一致譴責Goiko那個犯規,甚至把它給描述成足球世界裡的巴斯克恐怖主義,或許是因為那一年也正好是巴斯克分離主義組織ETA恐怖暴力行動的最高峰,那一年ETA在全西班牙總計奪走了43條人命,因而讓人有了這樣的聯想吧?我為我的球員感到驕傲,畢爾包競技當時的主教練Javier Clemente這麼說,而在下一場於聖馬梅斯球場舉行的主場比賽裡,甚至可以聽到狂熱的球迷替Goiko歡呼,並大噓特噓西班牙足總對Goiko施以10場禁賽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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