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前,1969 年 6 月 28 日,紐約發生了石牆事件(Stonewall riots),石牆酒吧是當時少數公開歡迎 LGBTQ+ 族群聚會的地方,那天清晨,他們遇上警察的搜查行動,雙方爆發衝突,最後演變成為期五天的抗議活動,這是歷史上非常重要的一次同志運動,影響後世深遠,因此,六月份被訂為同志驕傲月(Pride Month)。
這些年來,在無數人的努力之下,同志權益已經有了顯著的進步:同志大遊行、文化研究、藝術作品,還有許多國家已經將同性婚姻合法化,看起來,這個世界正在慢慢走向一個好的地方。
Embed from Getty Images
▲ 2019 年紐約同志大遊行,參與者拿著彩虹旗在石牆酒吧前合影
儘管如此,在運動的文化裡,還是有很多還沒被光照到的角落。
NHL(國家冰球聯盟)這些年來推動同志運動不遺餘力,早在 1998 年就推動 Hockey Is For Everyone 計畫,強調尊重冰球運動參與者的多樣性——包括同志族群;2011 年,NHL 又開啟了 You Can Play 計畫,目標就是要終止運動文化裡的歧視言語和恐同意識。另外,NHL 也不允許任何恐同字眼出現在球場上或是休息室裡,一旦有球員違例,就會被處以罰款。
然而,時至今日,NHL 還沒有出現公開出櫃的球員——不論是現役或是退休球員——是北美職業運動裡的唯一特例,追根究柢,問題不完全在 NHL 身上,而是冰球文化裡存在超過半世紀的恐同和歧視。
更新:2021 年,納許維爾掠奪者新秀 Luke Prokop 公開出櫃,成為第一位簽有 NHL 合約的出櫃選手。
「運動非常講求男子氣概,男性常常會為了展現自己,而講出性別歧視或是詆毀同志的言語,」公開出櫃的冰球選手 Brock McGillis 說。「就像是在說,如果你是個女人或同性戀者,你就比男人還低一階。」
McGillis 曾經在 NHL 底下的發展聯盟 UHL 打過一年,他在很年輕的時候就接觸到恐同的語言,他馬上慌了、也隨即意識到,他的真實身分沒辦法融入這樣的冰球環境,所以他將自己的性傾向隱藏起來、開始和異性約會、甚至和隊友一起使用那些詞彙。
然而,這麼做並沒有讓 McGillis 好過一點,相反的,他的情況變得越來越糟,他從 18 歲開始酗酒,自我厭惡、還有輕生的念頭,這樣的情況持續了四五年之久。
「好幾次我都想要一了百了,原因就是那些言語,人們必須了解那些言語有非常強大的負面影響,孩子會放棄冰球、放棄運動,對一個同性戀者而言,那是個極度不舒服的環境。」McGillis 說。
這樣的環境,或許就是 NHL 至今依然沒有出櫃球員的原因,至少 NHL 現役守門員 Anders Nilsson 是這麼想的。
「有人說 NHL 每支球隊裡都有三到四人是同性戀者,我總會說絕對不可能,他們在年輕的時候就放棄冰球了,沒有人敢繼續打下去、或是想要繼續打冰球。」Nilsson 還說:「如果我是同性戀,我在青年時期就會放棄冰球了。」
Nilsson 強調歧視和恐同的言語不會發生在 NHL 之中,但是在基層的環境裡,這依然是很常見的事情。「有些話像是『去你的死玻璃』是很正常的,這就是休息室裡的術語,這太過普遍了,直到現在,如果你在隊上做了比較不同的事,你還是很有可能被這樣招呼。」
正因為團隊運動極度強調團結性,那些年輕時就清楚自己性傾向的同性戀球員,很可能不敢向其他人出櫃,因為他們害怕被排擠、擔心家人和朋友會離開、甚至要結束球員生涯,因此,他們只能在不斷的掙扎之中痛苦地度過,而且沒有人可以告訴他們,應該要如何走過這段路。
Joey Gale 是一位基層的的冰球員,他的冰球經歷都是在地區聯盟度過,但是他也經歷過那些歧視和恐同字眼、還有不友善的運動環境。大學畢業後,有個地區聯盟希望他加入,但是他卻猶豫了很久,面對這個陌生的球隊,他擔心他的性傾向會讓他遇上負面的打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