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一篇文章,我介紹了近兩年MLB球界最火紅的新投球概念:Seam-Shifed Wake。國外作者普遍簡稱SSW,而現階段,我認為最理想的中翻則是「縫線漂移流」。無論我們如何用中文稱呼,對棒球界來說,這股效應的革命性、顛覆性影響力,顯然都難以忽視。過往,投手怎麼製造球路位移、如何透過訓練強化,一直有許多謎團。但現在,掌握SSW理論、並將其投入「球種設計(pitch design)」的大聯盟球團,正在收割大量的「位移紅利」。
如前一篇文中提到,科技儀器革新,是掀起這場風暴的關鍵。2006~2014年間,採用Pitch f/x系統的大聯盟球隊,僅能得知投手的球路位移,但無法得知轉速。當時,棒球科學家使用「馬格納斯效應(magnus force)」邏輯公式,以投手球路位移回推轉速。2015年後,Trackman系統問世,終於使轉速能被實際測量。新資料證實了過去的猜想 — 以往採用magnus force推論轉速的公式,實際上只能推論「縱向轉軸(transverse spin)」轉速,但一顆飛行的棒球,也同時包含無法製造magnus force的「陀螺儀軸旋轉(gyroscope spin)」。
然而,2020年上架的新系統「鷹眼(Hawk Eye)」,帶來了革命性改變。由於它能直接測量旋轉軸,因此棒球旋轉方向、transverse spin及gyro spin的佔比,不再只能靠推論。因此,球界也開始發現,過往採用magnus force邏輯公式,推論transverse spin佔比、以及推論球路旋轉方向的數據,與實際測量數據,時常相差甚遠。當然,過去做法仍有其道理 — 如上篇文所提,像四縫線、曲球這類縱向位移球路,由於基本上只靠magnus force製造位移,因此過往的推論公式大致準確。但其他球種 — 特別是伸卡、變速,就不是如此。
為什麼會這樣?答案:Seam-Shifted Wake。2018年底,Barton Smith教授發現,當棒球縫線以不同的方位與空氣作用,即使兩顆球以相同旋轉軸、同轉速、同速度飛行,還是會有很大的位移差距。而由於飛行中的縫線方位(seam orientation),與投手的握球、出手機制都有關連,因此可以想見,即便其他條件相同,握球或出手機制最理想的投手,更有機會製造驚人的額外位移量。有多驚人?我上一篇文章也有提到:
SSW效應、或者說「整體的非馬格斯(non-magnus)」效應,究竟對投手有多大影響?Driveline這篇文章提供非常充分的解釋,我這邊擷取精華部分 — 首先,以下是2020年全大聯盟,各個球種光靠magnus邏輯公式,無法解釋的水平(HBreak)、垂直(VBreak)位移量:
(註:CB=曲球、CH=變速、CT=切球、FF=四縫、SI=伸卡、SL=滑球)
這數據不可謂不驚人。
額外位移量最多的球種不讓人意外,就是伸卡球 — 相較於magnus計算公式,多出3吋水平位移、4吋垂直位移;切球、變速,也多出約五吋及四吋位移量。四縫線、曲球、滑球額外位移似乎較少,但考量這是2020年的數據,與其說這三顆球路較不受SSW影響(四縫、曲球或許的確如此),也可能是比起更容易製造SSW效應的伸卡/變速/切球,MLB球隊仍在摸索其他球種開發SSW之道。
如引文所寫,以聯盟平均的伸卡球為例,若單純使用magnus計算邏輯推導,竟然還有將近3吋的橫移量、4吋縱向位移,無法被解釋。這代表,影響球路位移的因素,遠遠不只magnus force。而由於馬格納斯以外的效應(non-magnus effect),一大部分是源自於剛才所說,由縫線與空氣作用導致的SSW效應,所以當然很難不被重視。上一篇文章提到,magnus force主要透過transverse spin製造,可是轉速並非光靠訓練,就能在短期內顯著改變的技術。然而,SSW效應的導因 — 縫線方向,卻能透過改變握球、找出最佳旋轉軸,迅速使球路產生質變。
理論性的東西,上一篇文章講很多了。接下來的重點是,SSW到底該如何應用、相關數據怎麼查、能否用來分析球員個案?今明兩天,我將嘗試挑選幾位,能套用相關論述分析的投手,觀察SSW、或其他近年盛行的投球理論,如何使他們的球路產生質變。以下,我們先從相關數據如何查詢開始講。
Arcwalker
gyro spin會變成transverse spin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球的運動方向是會變的
首先馬格努斯力的大小與方向是由三個因素決定的:球速、轉速、運動方向與轉軸的夾角
所以就算球的旋轉軸不變,但它相對於移動方向是有變的,因此剛開始跟球移動方向完全一致的轉軸會在中後段開始變成不一致,也就是變成transverse spin了
至於為什麼美式足球跟子彈似乎沒這問題,那是因為他們的形狀可以在改變運動方向同時改變旋轉軸,使得gyro spin能盡量保持